2009年11月22日 星期日

[動畫]青い文学シリーズ -- 人間失格:死亡是一種技術,活著是一種才能。

大庭葉藏與裡頭的那個人。
堺雅人笑得好帥好可愛好邪氣(心花怒放)
(*展開有捏)

大庭葉藏,二戰前的某位議員之子,家境優渥。葉藏立志當個傑出畫家,曾誇下海口在成為有名的畫家前絕不回家。這樣的葉藏,卻自小以來恐懼著「人」。他認為他的心底有個怪物,那是他的原貌。爲了不讓原貌被揭露出來,他努力討好週遭每個人,也經常扮演逗人發笑的小丑角色。然而,這樣的偽裝並沒有減輕他對自己原貌的自我厭惡。長大後的他玩女人、酗酒、交上貪財的好友堀木、加入反政府組織牟取募款的暴利,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讓他更為墮落;甚至把一起自殺的女人推落崖底,自己卻僥倖獲救。

葉藏背負著殺人嫌疑的罪名,自己的故事成為媒體喜愛的題材。葉藏心中的怪物不時的跑出,苦惱、厭惡、嫌棄,負面的情緒翻騰在葉藏的體內,他嘗試逃避那個怪物,也嘗試過得「跟人一樣」。

葉藏的一生都與女人牽扯。在墜崖的女人之後,他跟報社的女記者、酒店老闆娘都有過關係,最後則落定在個性純潔、據葉藏所形容是「信賴的天才」的美子身邊。爲了讓夫妻倆的生活得以維持,葉藏將自己的經歷改編成漫畫,漫畫因而大受好評,卻也讓自己成為世間的小丑(報社主管所言)。

與美子的穩定生活讓葉藏安心,他感覺總算過得「像個人」。但,葉藏可能不具有永遠幸福的天份。安定的生活在葉藏目睹美子遭自己的漫畫負責人強暴的那天起,一切就全都瓦解了。他開始對美子產生了疑心,骯髒混亂的情感充斥自己的腦內,他恐懼與這個女人接觸。

美子對葉藏的舉動傷心欲絕,就在要吞下藥物自殺時,葉藏一把搶去,並再次認清自己缺少了某種做人的特質,幾近瘋狂地將大量藥物吞進自己嘴裡......。

自殺未遂。醒來的葉藏逃出醫院,在雪白的路上看到即將赴往戰場的軍人,好友堀木所說的世間地獄似乎正在蠢動(戰爭=世間地獄)。接著他走進一家神秘的店裡,絕望、疲憊地與自己內心的怪物笑著說:「從今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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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失格可說是太宰治的自傳小說,大庭葉藏這個角色有許多與太宰治相似的地方。
故事裡,葉藏對自己出生在這世上感到很抱歉,認為自己缺少做人的特質;這點我不是十分認同。死亡是一種技術,活著是一種才能。我想葉藏反而是把活著視為一種手段、一種技術。才能是一種天賦,是先天即有的能力。但技術需要後天的努力,那完全是在認知與學習中交錯完成的。葉藏用技術的角度去做「活著」的這件事,不斷找尋活著的模式、「像個人」的方法。但那也只能是形式上。葉藏心底的怪物便在持續的乾渴中越趨膨脹。

每個人的心底恐怕都住了個原貌的「怪物」,卻能在未發覺的情況下憑藉「才能」生存下去。葉藏比大部分的人更敏感地發現心底的原貌,卻忽略活著的本身即是自然而然的一個能力,「過得像個人」也是隨之而來的一種權利;特質什麼的反倒是不需要特別介懷的東西。

再者,葉藏所做的、所想的、所經歷的,於我認知裡還沒墮落到喪失為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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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版的葉藏是在篤姬裡飾演家定將軍的堺雅人。我以前就覺得他演技好、笑容蘊含魔力,沒想到聲音的演出也有好表現。葉藏在最終回幾近瘋狂、絕望的笑聲,讓我印象深刻,感覺有某種什麼的內容確實地存在裡頭。

2009年11月16日 星期一

[電影]Head in the Clouds 巴黎煙雲


整部片就如你所見,是個不需要男主角就足以賣座的浮華亂世片。

Penelope Cruz與Charlize Theron兩大美麗女星的攜手合作,看完後我卻只想記得兩人在片中性感誘人的貼身舞,以及Theron替Cruz鞭打SM男出氣的可愛模樣。

看完這讓人心頭養養的性感雙人舞後我就更巴不得男主角趕快掛點了。

兩大女主角的表現都在水準之上(尤其Theron的鋒芒壓過眾人),可惜這男主角份量過輕(男主角都已經第一人稱了卻還是"很陪襯")、導演功力不足(前半的愛情片還可以,後半的戰爭橋段非常平板)、劇本火侯欠佳(愛情寫到戰爭不是不行,但太流於表面敘事就很不行),以致於這招來兩大美人演技互尬的片讓我看來有些乏善。

我必須說說我深愛的Penelope Cruz。自從愛上了她在情遇巴塞隆納裡那副瘋狂野性又有才情的模樣後,這次她在Head in the Clouds飾演Mia善良內斂、深愛Theron的樣子又深深打動了我的心。不得不說這導演拍戰爭橋段雖是很糟,但女性美的部分卻是引導得很好。

最後再遺憾下這男主角的存在。一是這劇本給他塑造得太沒定位,二是這演技完全壓倒在對手的Theron下。

[電影]The Two Sides Of The Bed 兩邊床 -- 不值得紀念的紀念

The Two Sides Of The Bed 兩邊床
(請注意右方深請款款望著左方女子的女子,她才是我想紀念的對象)


故事沒有需要省思的,也不值得推薦,只是想紀念下。
那麼混亂的戀愛人際,在最後給觀眾一張讓人心傷莫名的照片。

故事結束後我才知道,她可能比她、他們、還有觀眾們所想的,都還要深愛著她。


無良放上別人截的圖(from HERE

西班牙歌舞喜劇,卻表現得有些俗豔。
結局的女同路線不怎麼完滿,倒是兩名男主角卻在最後開啟了性向的新天地...

我承認這片我有三分之一在快轉。


2009年5月4日 星期一

動畫:不成材的「ICE -アイス-」,結局推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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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tomi衛士長與Yuki

在看ICE -アイス-之前我是很期待的。男性滅亡的世界、只有女性的地球、兩名女性的相遇、兩個勢力的衝突,這些元素在文案的渲染下多麼耀眼,擺明了告訴觀眾這是一部「披著SF末日故事的百合動畫」

我想,身為百合控的本人內心之飛躍大家得以想見。但在三集的OVA看完後,我很是失望。

一開始就錯了。把這樣龐大、很好發揮的世界觀和設定濃縮成三集的OVA,到最後的下場就是趕火車般操之過急的故事線、想醞釀角色感情卻沒時間搞而只能用台詞帶過的人物互動、想表現內涵卻因敘事能力不足而像賣弄玄虛的結局呈現,所有的失敗交雜一起最後便形成要感動沒感動、要震撼沒震撼的「不成材」作品。

其實這類的不成材作品很多。尤其是在單本完結的漫畫裡。因為漫畫家的腦海中實在有太多故事、太多設定、太多人物、太大的世界觀想講了,而又礙於商業利益只能用1~2集不等的單行本完結,弄到最後整本漫畫下來就只是爲了把故事線與設定跑完而描述劇情,角色規劃和互動都只是匆匆幾筆帶過,更多的是想用幾句台詞就簡單講述角色的情感與複雜關係的空泛描繪。

這就像多數學生專題製作的動畫一樣,背後有太完美、太龐大的故事設定,卻想一口氣塞在短短五分鐘不到的動畫裡。最後的結果就會搞得像預告片一樣。要劇情沒劇情、要角色沒角色,只是一味地想告訴觀眾「這個故事超悲傷、超悲傷的喔」,實際上就只是個沒有情感醞釀、讓人一頭霧水的不完成品罷了。(我以前也曾搞出這樣的東西來)

回到ICE -アイス-的話題上來。我在看完結局後GOOGLE了一下,網路上的資料不多,網友似乎對那穿越過去現在未來的曖昧結局仍沒有定論。我在此大膽做了個臆測,是目前我想到較合理的解釋。

(提醒:本文有捏。只是爲了給看不懂ICE -アイス-結局的人作一種參考。)

※首先要先釐清:

1986年的瞳在看到Yuki後發生意外,然後進入2012年的Hitomi衛士長體內。
2012年的Hitomi衛士長在最後身亡,瞳回到過去的1986年;Yuki則在使用ICE後被冰凍,生下一個嬰孩。
瞳在1986年甦醒,手中握有Yuki的頸飾。瞳在1986年處女懷子(好個瑪利亞與耶穌...),然後聲淚俱下說要跟隨Yuki。

※推理開始:

第三集的最後,有個疑似瞳、戴著Yuki頸飾的女子在2012年的西新宿遙望遠方的Twin Tower。雖然我們無法從該女子刻意暗化的臉判斷其身分與年齡,但根據她的服裝、髮型、Yuki的頸飾,以及頸上戴著與第一集裡1986年的瞳本身就有戴的金色頸鍊(注意:第一集裡該頸鍊的鏡頭停頓很久),幾乎可以確定那是在2012年、已經48歲的瞳(1986年的她22歲)。

而她所遙望的Twin Tower還佇立著,代表此時Hitomi衛士長仍未死,而Yuki也還活著。

如果把「時間為單一直線行進」的理論設為前提(時間平行論的話就會少了哀傷感),那我們可以大膽推測Yuki使用ICE而懷上的是雙胞胎,在2012年的是留給衛士隊的孩子,另一個孩子則是借瞳的腹到1986年,而且是屬於如月一族的孩子(瞳知道懷孕後恍然大悟出現如月的畫面)。

我們也可以說這兩個孩子是Yuki和Hitomi衛士長的無性交結晶。因為兩方都是母親,都能產子,但Hitomi衛士長死了,所以Yuki交由瞳來產下(所以瞳在1986年看到Yuki出現)。

Yuki和Hitomi衛士長的相遇只不過三天(也就是整個故事其實只進行了三天)。而2012年的瞳還戴著Yuki身亡的頸飾,這表示Hitomi衛士長仍會死,Yuki仍會冰凍(根據單線時間來論,這是一個迴圈),所以瞳追上Yuki時還是來不及相遇的(也就是說頸飾仍會再交給過去的瞳。這是必然的)。

1986年的瞳產下的孩子可能就是如月博士,也就是開頭獨白的小女孩口中的媽媽。

第三集結尾出現一個戴著Yuki頸飾的銀髮小孩與酷似Yuki的小孩在草地上牽著手,前方有棵怪誕的大樹(疑似機械或鳥死亡所變),天空還有怪異的巨鳥。搭配上內容是對未來充滿信心的獨白,我們可以猜想這個情景是Twin Tower倒塌後的未來。這時的地球可能已經開始淨化,也有許多嬰孩陸續誕生。

戴著Yuki頸飾的銀髮小孩與酷似Yuki的小孩除了是隱喻Yuki和Hitomi衛士長,也是在隱喻衛士隊與如月一族的交好(衛士隊多是銀髮)。我們也能猜想銀髮小孩可能就是Yuki在2012年產下的孩子或其子孫,後來被瞳所扶養。

從上述紛雜往返的故事時間軸可知,ICE -アイス-的本質原是好的,有足夠龐大的世界觀與設定做出一季13集、甚至26集的動畫。趕火車跑似的跑完故事線真的可惜了這個構想。在我看來如月、月、Julia都是很能發揮支線劇情的角色,2012年前的世界大戰也能多加著墨才對。

不過一切都是空談。如果仍用這種說故事方式來濃縮製作的話。

2009年4月17日 星期五

[電影]未來總動員(Twelve Monkeys)


如果時間是一條必然的直線,那你所做的事將不會有任何改變。

1996年某種病毒造成全球五十億人死亡,未來的世界被埋在冰天雪地中,動物佔據了地面,人類被迫遷居至地底;未來總動員(Twelve Monkeys)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始的。

主角柯爾是地底的居民,也是名囚犯。柯爾被強迫成為志願者,科學家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回到1996年去取得病毒的未變體以減輕刑責。

1996年有個動物保護團體Twelve Monkeys,其活動的時間點與病毒開始散佈相近,更有神秘的錄音紀錄說Twelve Monkeys與病毒有關聯。
柯爾首先誤回到1990年,被當代的人關在精神病院,在那裡認識了瘋子傑佛瑞和心理醫生蕾莉。故事的謬點開始。柯爾在1990年告知傑佛瑞未來病毒的事,之後柯爾穿梭至1996年,才發現傑佛瑞便是組織Twelve Monkeys的人;而傑佛瑞的父親,正是一名病毒學家。

柯爾發現給傑佛瑞病毒點子的可能是自己,而蕾莉在一張一戰時期照片中發現柯爾的身影,這才完全相信並證實了柯爾來自未來。而柯爾在1996年與未來之間的往返裡,懷念起1996年的一切(1996年的他當時8歲),甚而再回到1996年時,還質疑自己是精神分裂,認為未來與世界毀滅都是他的想像。

有趣的是,蕾莉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柯爾來自未來了。兩個人的信念與立場完全調換,蕾莉還得不斷說服柯爾「我也希望那是夢,但你的確來自未來」。

爲了阻止傑佛瑞,蕾莉將病毒毀滅世界的事告訴傑佛瑞的病毒學家父親。他雖不相信,但以防萬一,還是請實驗室的助手彼斯特再強化一次病毒安檢。

蕾莉幫柯爾打了一通電話(未來的科學家要柯爾在1996年打這個號碼),發現是一家地毯清潔公司而非Twelve Monkeys後,並慶幸地說了關於Twelve Monkeys的留言;回到前頭,這封留言在未來世界中便是有關Twelve Monkeys的神秘錄音紀錄。

至此,時間還是一條直線,沒因為柯爾的出現而改變;因為他回到過去的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個既定的演化程序。

柯爾從小就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夢中的他八歲,時值1996年。夢中有個男人被槍殺,有個金髮女人大叫且奔跑;他對那個女人印象很深。
爲了躲避警察,柯爾與蕾莉變裝,他發現變裝後的蕾莉便是他夢中的那個女人,而他們所在的機場,便是夢中的那個場景。

傑佛瑞所率領的Twelve Monkeys並沒有散播病毒。他們只是綁架了傑佛瑞的病毒學家父親,還把動物園的動物放出來、大鬧交通而已。未來的科學家弄錯了,他們憑著「柯爾回到過去才出現的關於Twelve Monkeys的留言」與時間點認為Twelve Monkeys是世界毀滅的禍首,於焉形成一個錯誤的認知迴圈,直線的時間軸仍未改變。

那麼病毒到底是誰散播的?原來實驗室裡的彼斯特信仰末日,他變裝後帶著病毒要飛到其他國家傳播,正好來到柯爾與蕾莉所在的機場。而蕾莉發現彼斯特就是最有可能帶著病毒的男人,世界末日仍會出現。

柯爾衝出去要射殺彼斯特,這時後面的警察追上,朝柯爾開了數槍。柯爾中彈,前傾的身體噴發鮮血,血流如注。蕾莉從後方追來,大叫。

一旁圍觀的民眾中有個小男孩,那是1996年的8歲的柯爾。所有畫面都切合上,原來柯爾一直夢到的就是自己死掉的那一刻。

蕾莉在人群中發現8歲的柯爾。在被警察帶走時,她掛著安慰的笑容凝視小柯爾,眼神中卻夾雜著哀傷。

逃過一切的彼斯特坐上了飛機,在他旁邊的女性向他寒喧:「我是瓊斯,是做保險的。」而那名女性正是未來世界的其中一名科學家。


此片在許多畫面都有末世頹廢、飄邈的視覺刻畫,更從各種角度的拍攝中展現具寓意的事物、情緒。不管是精神病院、街頭、地下影城、未來世界,都有種荒謬以至虛幻、奇想的紛圍,特殊的構圖取景更替畫面強化了張力與壓迫低沉的印象。

劇本是建構在單線直行的時間軸上,未來所做的行動並未改變過去,反而是導致未來結果的一個因子。隨著故事的發展,每一個因果的連結開始滲出,柯爾在時間中不斷迴圈,世界毀滅的結果依舊必然,每一個努力改變都讓人不勝唏噓。

柯爾在時間與記憶中往返漂流,對過去的世界產生嚮往,甚而拒絕承認世界毀滅後的未來。在現實與幻想中擺動交錯,無法判斷真實,所有界線因此模糊;這對比了1990年柯爾所在的精神病院。他是院中最正常的人,在說出「世界將被病毒毀滅」等瘋言瘋語(事實)後,卻與院內其他無法釐清現實幻想的病人一樣被關在裡面,沒有分野。

最後安排1996年的科學家與彼斯特相遇,除了諷刺科學家們一心想尋找的病毒未變體竟然曾與自己擦身而過,一方面從「保險從業者變成科學家」這個荒謬愚蠢的經歷暗譏未來的科學家可能根本缺乏專業,滅世後的體制就跟滅世前一樣,把不適任者放在不適任的位子,毫無貢獻卻又霸占權位,使得組織毫無突破。

飾演佛瑞德的是布萊德彼特,他因此片拿下金球獎最佳男配角。佛瑞德是個焦躁但聰明的瘋子,是個就算想毀滅世界也不讓人奇怪的角色。布萊德彼特以豐富的肢體語言、面部表情(左眼撐大突出的瘋癲表情非常棒!)詮釋出佛瑞德的瘋狂奇想與反社會性,說是本片最有吸睛能力與印象最深刻的角色也不為過。

2009年3月27日 星期五

情遇巴塞隆納:愛情的無可救藥,失落的另外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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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遇巴塞隆納(Vicky Cristina Barcelona)

病學名:愛情
症狀:心慌意亂、煩躁、忌妒、發昏、食不下嚥,兼帶酸甜、愉悅、喜樂、傻笑等。絕大多數患者有慣性盲目。
解藥:有解,但難解。因人無能解。所以無解。

愛情。矛盾的絕症,棘手的病根。
診斷書很簡潔,對愛情的定義很縹緲。想寫進甚麼,卻又縮手。

即使身在巴塞隆納、美麗的西班牙城市,愛情的症狀沒有減緩,反而加重。

愛蓮娜說:「愛情因此很浪漫,因為不完滿。」她是危險的女人。美麗、浪漫、有才華、率性、動人,魅力與性感集一身。她知道愛情最美麗、最藝術的是甚麼,她也追求。

奧古斯汀,浪子、藝術家。他嗜性,無可避免地被危險所吸引。他深愛愛蓮娜,那是曾經,也是現在,更可以是以後。愛蓮娜相信他們永遠相愛,但不會在一起。無法在一起。

那是註定的。少了些甚麼的愛情,是不完滿的;卻可以是浪漫的。

克莉絲汀娜知道她不要甚麼,卻不知道她要甚麼。Want or Not Want?對她來說很好區別,卻難以定義。無法定義的東西,便無法掌握。
她追求刺激,肉體上的、情感上的、非理智的,而且不甘於完滿的等三角結構,穩定的關係驅使她遠離。她茫然,耗盡一切尋找她在尋找的,在此之前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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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在<海邊的卡夫卡>寫到--柏拉圖的<饗宴>裡,裡頭的阿里斯托芬尼所說--古老的神話世界裡有三種人:「從前的世界不是由男人和女人,而是由男男、男女和女女所組成的。換句話說是以現在兩個人份的素材作成一個人的。因此每個人都很滿足,平安無事地過著日子。可是有一天神用刀子把全體的人割成兩半。乾乾淨淨分成兩個人。結果,世界就變成只有男人和女人,每個人都在尋找另外該有的剩下那半身,在東奔西走中度過人生。

可能,愛情只是追尋的過程裡的一個機制,是爲了讓我們願意深入分辨對方是否是自己原該有的那半身。

信神的人說,我們承蒙神的恩惠,賜予我們富足與喜樂。
我說,我們承蒙神的厭棄,須得在完滿的物質裡追求更完滿的生活,終其一生。

無論是愛蓮娜、奧古斯汀,還是體現神的厭棄最淋漓盡致的克莉絲汀娜,即使身在巴塞隆納、美麗的西班牙城市,愛情的誘惑沒有慢下,反而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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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遇巴塞隆納(Vicky Cristina Barcelona),說起來算是我看過的第二部伍迪艾倫導的片了。
第一部是命運決勝點,到二輪片戲院看的,而且進場前根本不知道電影是在講甚麼。

情遇巴塞隆納的故事,老實說,平穩簡單,張力不大,比起命運決勝點的劇情是弱了點。
好在伍迪艾倫的角色塑造得不錯,每個角色都代表一種人、一種愛情觀,導演對人類的洞察之深廣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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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洛普(Penelope Cruz)自從阿莫多瓦的玩美女人後,演技跟魅力更是漸上層樓。突出的輪廓、美艷勾魄的五官,有種慵懶、瘋狂,卻能洞穿人心的氣質,渾然天成的美。
在情遇巴塞隆納裡的潘妮洛普實在太美了,角色或是演員本身皆蓋過其他人的光芒。她絕對是本片的記憶點,而且是伍迪艾倫最好的選角。

2009年2月15日 星期日

喰靈-零-(GA-REI -zero-):諫山黃泉,只是想守護......

少女的願望,便是守護那沒有血緣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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諫山黃泉的命運是從哪裡開始偏差脫軌的呢?
是當她親手殺死冥的時候?是養父慘死的時候?還是原本被她視為小孩子的神樂已成長到不需要她保護的時候?

躺在床上一如廢人,少女接受妖邪之物殺生石的嵌入,源源不絕的力量與自如的行動讓她欣喜,膨脹且偏差的欲望卻仍讓她與理想相悖--

少女的願望很簡單,只是想守護那最重要的妹妹神樂。

「想把她從所有的不幸中保護起來,想把她從所有的災害中保護起來。
那些傷害她的人,那些將她置於險境的人,那些給她帶來災害的人,我想要消滅所有的這些人。

......拜託了,請保護那孩子。
消除她的不幸,消除她的災害......
就算那是......

--我自己本身也一樣!」

少女最後微笑。

她的願望實現了。


黃泉儘可能的想做優秀的女兒,不失養父顏面的女兒。她也儘可能的成為神樂的好姐姐,她珍視神樂超過一切。

所以,當她認為自己失去神樂的信賴與理解時,黃泉瓦解了。她脆弱得如同被遺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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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是會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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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後很鬱悶,這類劇情看久了感覺會影響心理健康(汗)。
而且第九集好催涙、好催涙,畫面的穿插醞釀搭配神樂的表白,我的眼淚差點不爭氣的流下來。

動畫表現可圈可點,Staff還很用心,隨著劇情到了後段,ED中黃泉的獨自行走從原本「黃泉停下、神樂出現」,變成「黃泉停下後,又繼續獨自往前走」。一如她的命運、她的苦痛。

可惜結尾爲了和喰靈漫畫接上,在黃泉倒下後就沒再多加著墨,只有趕火車般的用對白說明神樂到喰靈漫畫的心境,原可以更煽情、更灑狗血、更百合、更有張力的部份完全沒談到,遺憾遺憾!

喰霊-零-(GA-REI -zero-)オフィシャルサイト

2009年1月9日 星期五

[電影]白痴 The Idiots:人人都可以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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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麥導演 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的良心三部曲之ㄧ,逗馬宣言(DOGME 95)的第二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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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晃動的鏡頭,逼近現場的光影色彩,做出令人不快的白痴行為來嬉鬧的一群人,「白痴」在這些元素的建構下誕生,諷刺的無可厚非,寫實的反應出人性與社會的拉鋸,以及制度下的囹圄。

這群裝出白痴的人自認為那是一種態度,利用大眾偽君子的心理(是的,偽君子。看看片中原本要買屋的夫妻便可知道。),毫無羞恥、掩蔽的展現最無賴的一面。那是刻意,也是真意,可能每個人自身中都有一個白痴,只是現實的環境讓我們變成了「正常人」。

白痴是一種逃避,也是一種進取。遇到不想面對的事就以裝白痴解決,遇到想占便宜的時候也以裝白痴達成。我以為「裝白痴」披露了人性深層的心理,與制度的箝制相違背,人性本就嚮往不用擔負責任、追求快樂的人生,越能擺脫不愉快的姿態越是美好。爲了避開現實,史托佛一行人選擇這種方式面對社會;但那也只是短暫,因為他們最終還是會依本我意志回到真正的生活。這取決於:在群體中生存的人,需要他人的認同與肯定。像裝白痴這種會毀了自己的行為,是絕不能出現並影響自己的生活。

凱倫成功的在親人面前扮演白痴,這可憐的女人顯然無法走出喪子之痛,於是她在喪禮上缺席,失聯一段時間,回到家後還裝出白痴的樣子,這像是解放一切、抑或是漠視一切地掙脫社會與制度的束縛;喪子的悲痛引渡她超脫原先看重的事物,放下所有才是回歸「白痴」本質的關鍵,意味著她拋棄的是作為群體一份子的存在。沒有人跟凱倫一樣做到,因為這顯然可悲、可笑──最真最純淨的人,居然是拒絕為「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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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馬宣言(DOGME 95)的十誡:

1、影片拍攝必須在場景現場完成。不得另做道具或人工場景。
2、聲音不得和影像分開製作。
3、必須用手提攝影機拍片,不得使用固定式攝影機。
4、電影必須以彩色拍攝,不得使用特殊打光。
5、禁止使用光學儀器以及濾光鏡。
6、影片不得安排虛假表面的動作(不得出現謀殺、武器等等)。
7、不得拍攝其他時空(電影必須發生在此時此地,也就是現代)。
8、不得拍攝類型片。
9、成品必須是標準比例的三十五釐米拷貝。
10、電影導演不得署名。

相關連結:

逗馬宣言Dogme 95 - Wiki

逗馬宣言Dogme 95 - EaSon 工作站

Lars Von Trier

2009年1月8日 星期四

[電影]歸鄉 The Return:父權比擬神權,上帝創造世界的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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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獲得2004年威尼斯影展金獅獎,是俄羅斯導演 安德烈薩金塞夫(Andrei Zvyagintsev)個人執導的第一部電影。
如果要我選長達一學期的電影評論課裡所看的最喜歡的一部片,那我會毫不猶豫選擇歸鄉。
如果說每個人的一生中至少會有幾部刻骨銘心、無法忘懷的電影,那歸鄉肯定是我的其中之一。

導演安德烈薩金塞夫強烈的電影美學與絕對張力的敘事,帶給我一種無與倫比的震撼。一種癱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站起,只能陷在意識漩渦裡反覆咀嚼每個畫面的沉靜衝擊--真是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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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突然出現的父親親手分撕食物給在座的家人,鏡頭慢慢拉遠,他儼然成為這個家最偉大的主宰。父權與神權的相比擬,在變相的耶穌晚宴上,我們看到父親的傳統地位象徵,被投射以類神的方式存在,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如此的無法違逆。我以為這是對父親的戀想、憧憬,父親的存在是種信仰。

旅途的七天,上帝創造世界的七天,父親展現父威父慈、親子互動的七天,充滿父親謎團的七天,以及讓兄弟兩人成長的七天。我們可以看到,父親有他威嚴的一面,有他慈愛的一面;即使闊別十二年,他們是他的孩子,這個事實不會改變。讓我們把重心放在兩個兄弟上:一個是尋求父親認同的長子,一個是排斥突來的父愛的么子。兩個對比卻相似的存在,在漫長的七天旅途中,經過衝突、考驗、學習,對父親的形象有改變、有扭曲:於是在父親墜塔的那刻,本該痛哭的長子異常冷靜,彷如父親的影子;本該厭惡父親的么子情緒激動,「爸爸」這兩個字不斷叫喊,顯示父親於他心中的地位之重要。如果要我說,在這七天中到底完成了甚麼(如上帝完成世界一般),我想是長子的成長,洗鍊之後的蛻變。父親在這七天裡展現父親的樣子,孩子憧憬、吸收、學習、模仿,仿若父親的樣子;長子就是這般的成果,這七天是象徵上帝的父親打造長子的七天。

那麼戲份佔得極重的么子呢?如果長子是爲了突顯父親地位的神化,那么子就是表徵父親的人類身分。這七天是么子的摸索期,突來的父親對他而言並無太多意義,對他來說那只是一個未知的身分。陌生是么子對父親的形容,他並不像哥哥那樣急著追尋他的父親,也不像母親有許多複雜難解的情緒,他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忽然冒出來、要來干涉他生活的「父親」。但血緣終究是聯繫的。看著父親墜塔,年幼的孩子只知道先把情緒宣洩出來,嚎啕的哭聲中滿懷著對父親難以言喻的愛與羈絆。七天裡,嚴厲打罵與幾近冷漠的關愛,以及最後奮力追上塔的行動,充滿人性的父愛完滿傳達給了自己的孩子,填補了年幼孩子自小缺失的某個部份。

在蘇聯解體時同期消失的父親,十二年的行蹤、荒島上挖出的神祕盒子,即使這多少隱喻了父親可能是前政府的秘密探員,我以為這背後的一切只是個引線,是導演在探究「父親」與「兒子」這個題材外另增的一筆:沒有必要解謎,也沒有理由說清,這是爲了消匿父親的背景,讓神權化更有祂的姿態,讓觀眾猜不透父親一如兒子看不透父親。

歸鄉極具張力的構圖與光影色彩讓每個畫面都震撼人心,順著故事的節奏,難掩對父親共同的記憶與共鳴,複雜的情緒在強烈的畫面下被挑起。看著父親墜塔落地的臉,那無從猜測的表情,在平靜之中激盪波瀾,衝擊了觀眾與故事裡的孩子。其實,七天的旅程也成就了觀眾,渲染出的是難以言喻而磅礡的情感,卻虛渺的無法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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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電影評論課 我的期末評論報告